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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时辰到了,迎亲的轿子已经到楼下了。”做媒的喜婆捏着鲜红的帕子,笑得花枝乱颤。
青黛默然地将身侧的红盖头盖好,起身随喜婆一道出了喜房。
引凤楼的姑娘们都聚成一团,欢欢喜喜地随在喜婆和老鸨的身后送亲。
青黛自然知道她们的心思,她们确实心里高兴得紧。自从青黛来了引凤楼,多少姑娘的熟客都被她揽了去,姑娘们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难,连采办胭脂水粉的钱都扣缩了不少,不知道少了多少生意呢。
如今青黛这一嫁,她们心里肯定比谁都要高兴。
青黛沿着大厅铺展开来的红毯,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她还在奢求,入地狱之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看他一眼,都能让她安心。
红毯短短十米,却被她生耗了这般久。喜婆脸上已微带怒色,不由低声催促她快着点。
青黛拾阶而下,走得再慢也终是出了引凤楼。
余光里,花轿大红色的彩绸上绣着栩栩如生的丹阳朝凤图,轿顶更是运用了浮雕、透雕、贴金、涂银、朱漆的装饰手法,精美华丽,犹如一座黄金造就的佛龛。
这是多少女儿家都向往的排场,青黛看着却觉得胆颤心惊,这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的妖怪,要把她拖到一个叫宰相府的人间地狱去。
“姑娘发什么愣啊,这误了吉时可不吉利。”喜婆已是满脸愠色,语气也十分不善。
没见过哪家姑娘出嫁这般磨磨唧唧的,本就不是什么清白人家的姑娘,如今能嫁往宰相府已是吃喝不愁,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真不知道摆给谁看。
青黛不语,转身撩起了嫁裙进了花轿。
一路锣鼓喧天,吵嚷着青黛心神不宁。染了丹蔻的指甲将嫁裙越攥越紧,他根本没有来看她。
她不过是他安定江山的一枚棋子,是棋子便只能被利用,又如何配得到设局人的半分怜爱呢?
青黛被直接抬入了宰相府,在南越国,娶妾是不需要宴请宾客拜天地的,但妾室入府要拜见正夫人,递了茶,得了夫人点头方才入得了这洞房。
青黛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茶,透过青花瓷传到指尖的温度都烫得厉害。
她跪在地上,强忍着指尖灼烧般的痛感,低眉顺眼,向座上一脸怒色的女人递茶。
“青黛,给夫人敬茶。”
女人一双保养得甚佳的手伸过来,却并没有接过青黛的茶。
“哐当――”
女人伸手打落,瓷盏应声而碎。沸水泼溅在青黛的喜服上,烫得她的身体骤然绷紧。
“啪――”
“***,竟敢对夫人如此不敬!”放才给她递茶的侍女立即出言呵斥,满脸的嫌恶。
一个耳光猝不及防地扇过来,青黛身子一斜,慌忙用手撑地,锐利的碎瓷片渣扎进了手心细嫩的皮肉中,点点猩红从伤口渗出。
发髻被强力的耳光打得凌乱不堪,连带着盖头也从头上跌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