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棚中显得异常突兀，自然而然地将慕远宸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他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愈发的清寒，踏步过去，视线凝在了南南闪着泪光的脸上。
“小姑娘，你说什么？”他声音微沉地问道。
南南虽然从小跟着唐秋白出诊，也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如同慕远宸这般浑身上下带着肃杀冷意的人却是头一次碰到，所以忍不住咬了咬唇瓣，一双大眼睛蓄满了眼泪，将哭未哭，再不敢开口。
“小姑娘，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可好？”慕远宸见南南这样子，心里头不知为何，竟然莫名其妙涌出了一股柔软的感觉，不由得耐着性子，重新问了一遍。
这一次，他靠得更近些，南南吓得直发抖，几乎是下意识的，猛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巴掌清脆，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南南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慕远宸：“......”挨打的人貌似是他吧？
他敛起眼底的错愕，甚至带了一丝无奈。
唐秋白心里暗暗赞女儿打得好，不动声色将南南护着，敷衍道：“这位爷，实在不好意思，孩子胆子小，你吓着她了。”
慕远宸：“......”
他这话听着不像是道歉，倒像是埋怨？
“你女儿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慕远宸沉声问道。
唐秋白如实道：“小孩子嘴馋，见这里施粥便跑了过来要粥喝，不曾想这些粥是半生不熟的，还用的剩饭和陈米，所以她吃了闹肚子，这些灾民吃了粥也都闹起肚子，这是典型的痢疾。可你家夫人不承认，非说我们是来闹事的，还说这些患者是得了疟疾，和粥无关。但疟疾是让人浑身发冷，痢疾却是吃坏东西导致肚子疼，两者完全不一样，你夫人明显是在胡说，我看不过去，就说了两句。”
唐秋白神色从容，语气平静。
唐秋墨心里头暗暗着急，但是面上却依然挂着恬静的笑意。
她缓缓上前，挽住了慕远宸的手，软语道：“王爷，你别听她乱说，前几日我不是因为施粥得了陛下的夸赞吗？我猜，也许是有人看不惯我给王爷挣名声，在闹事呢，顺带离间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呵，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这都能掰扯出来？
唐秋白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从地上捡起了一碗没打翻的粥，递到了唐秋墨的跟前，道：“你说你这粥没问题，你喝一碗看看！”
唐秋墨刚才已经命人将所有的粥都偷偷倒掉了，想不到地上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她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怔住。
她旁边，慕远宸一看到那粥，眉头就狠狠皱了起来。
只见那粥是黑灰色的，看着十分脏，闻起来也有一股很浓烈的馊臭味，这种粥一看就不是人能喝的，吃了不生病才怪。
“这是怎么回事？”慕远宸脸色铁青的看着唐秋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