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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川子你都不知帮衬了我多少生意,你也有怕的时候?再说了,我这是劫富济贫的事。那些阔佬个个肥的流油,屁颠屁颠儿地买幅画回家,没准就丢家哪儿了。我把他们的钱,从家里搬出来,也是一件大好事了!”
“那……我要称您一声绿林好汉咯?”
“少贫了,我要是这土匪头子,我第一个把你掳回去当压寨夫人!天天用皮鞭抽你,让你天天给我画画画!”
两人边聊着边走出寺院,秦烈川抖出一支烟,递给许桥。
“嘿,兄弟,还做么?”许桥喷出一口烟雾,认真地问道。
“做!为什么不做?”
“那就成了,过两天我把照片发给你,唉就那谁,刚死了的那个知名画家,满世界都是悼念他的文章呢。我给你找几幅,你就照着他画。”
“噢,他死了?这几天我没上网,不知道。”秦烈川说。
“没关系,反正你就弄他几幅出来,哥保准给你卖个好价钱。”
“好说好说,到时哥把订单发给我!”于是两人就分道扬镳了。许桥很快遁入城市的灯光里,平凡得如一盏路灯的光芒。秦烈川深深叹了口气,毕竟造假画这事儿,他年轻的时候做得熟练。许桥的独到眼光,总能够看准未来,谁的画作要升值,谁的卖不了钱。可当秦烈川洗手不干,决定要走自己的路时,却发现自己的每一张画,满是别人的影子。每一笔下去,不是带着别人的灵魂,就是带着他者的笔触。就连光影的构造,都是别人的骨架子。
“要卖掉灵魂就卖吧!”秦烈川想,反正他已经说服过自己,灵魂嘛,很多人即使没有也可以活得很开心,可没钱不行。就像躺在病房里的屈大哥,虽然开通了绿色通道,但还不知道这一趟下来,得付多少医药费呢。病这一场,半辈子的操劳都投进去了,多亏啊,是不?
与此同时屈海强躺在病房里,也有同样的问题在脑筋里,转啊转啊的。特别是当集体病房熄灯后,在夜阑人静时分,清楚地听见从别的病房传来痛苦的呻吟声。空气里萦绕着一股酸臭的气味,他遥远的听到有一个老头子的声音,在疯狂的叫骂着,你们不是一直嫌我花钱多一直盼着我死吗?我死了给大家腾个地,让你们的腰包舒服点。这时候又有人劝他,生个儿子图啥?你死了他倒开心了。你还是活着吧,反正这钱也带不下去,你干脆就多花他一点。日后他想起你来,心还会痛一下。
叫骂声,渐渐消隐。但此时脑袋里盘桓的就是三个字,钱钱钱!他并不知道在昏迷期间,住进加护病房是多少钱一天,他也不知道这几天用了什么药,总之吊瓶来了就打,叫他去做检查就去做检查,叫他吃药就吃药。还有莫名其妙出现在床边的护工——“我又没请你来,你倒好,自己来了!”屈海强在那人给他倒屎倒尿时,看见对方眼里露的那种厌恶的表情时,也毫不掩饰自己嫌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