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怡姝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钟嘉茂，心底一片冰凉，固执的坐着，不动筷子。
“糖醋排骨，你最喜欢的，”余婉莹夹了一块排骨放在钟怡姝碗里，“多吃点，很久没吃到家里的饭菜了吧？”
钟怡姝看了一眼母亲，她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鱼尾纹，五年过去了，但很多事情依然没过去，比如她身上的污点，如影随形的噩梦，比如，年华老去的母亲，被父亲厌弃的事实。
“好，”钟怡姝不想难为母亲，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谢谢妈。”
“对，快吃饭吧，”崔萍也赶紧招呼道，“有什么事儿，待会儿你和怡姝再谈，先吃饭吧。”
钟怡姝抬了抬眉毛，谈？
是直接通知吧？
一顿饭吃下来，五个人各怀鬼胎吃的倒也不寂寞。
饭后，钟怡姝跟在钟嘉茂身后上楼进了书房。
进门一股浓重的檀香，让她稍微皱了皱鼻子。
看见她跟进来，钟嘉茂在主位做好，抬眼就这样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丝毫温情，“和商良玉的婚事，你怎么看？”
话是询问的，但声音明显是不可置否。
钟怡姝眼中不免有些许的嘲弄。
五年时间过去，她好不容易回来，父亲关心却是她最后的剩余价值，而不是她这五年过得好不好。
钟怡姝笑着反问，“我有的选吗？”
她面相清雅柔和，偶尔发脾气也并不伶俐，只有一种软刀子般的压迫，这让钟嘉茂微微皱了皱眉。
三个儿女里，只有钟怡姝最像他。
聪明理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但也因为太像，常常让他感觉到不适。
“没有，”钟嘉茂答应了一声，似乎感觉自己的话语有点太过生硬了，便稍微缓和了一下神色，“经过五年前你就已经没得选了。”
别无选择？
钟怡姝嗤笑了一声，双眸清澈，仿若能看清钟嘉茂心中所想，慢慢吐露出真相，“一个名声尽毁的女儿，换商家的扶持，再划算不过了，否则为什么不嫁钟莲心？无非是指望她能找个更好的婆家而已，对吗？”
她语调不紧不慢，但却在慢条斯理间不经意将钟嘉茂的心思说的一干二净。
钟嘉茂的脸面一时间有点挂不住，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脸色有些难看，板着脸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因为你太聪明了。”
钟怡姝冷笑了一声，“您教的好。”
她站起身，推开座椅，挺直脊背，准备结束这次并不太愉快的谈话，钟嘉茂却又补了一句。
“男人都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怡姝，以后去了商家，你最好收敛一些。”
钟怡姝脚步顿了顿，但也只是顿了顿，便迈开步子出去了。
因为聪明的女人不好骗，不好利用么？
不过是自私男人的借口罢了！
至于商良玉喜不喜欢她……
她根本不在乎。
不过是商业联姻罢了，她早不是五年前的钟怡姝了，不至于蠢到真的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