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出声:「此女子并非乐舞司舞姬,即刻押入监牢受审。」
我心里一惊,怎么和预想的情况差别如此之大?
可转念一想,李玄玉此举无非是要押我审查,入殿前我便卸了软刃,论他们也搜不出什么,只要我咬死不承认,事情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是这般想,当我真正被关入监牢时,才知道皮肉之苦竟是免不了的。
地牢里阴暗潮湿,只有巴掌大的窗户露出一线天光。
我被粗粝的麻绳绑在架子上,狱卒抡起长鞭,一下又一下抽打在我身上。
「趁早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和目的,王爷或可饶你一命。」
我故意挤了几滴泪水:「大人冤枉,我不过是入殿献舞的小小舞姬,怎么敢有什么目的啊?」
杀手哪有蠢笨到自报家门的?暴露身份还能活命,当我是傻子呢。
狱卒抡鞭时并未收力,因着衣料单薄,不过几刻钟我的身上便已布满鞭痕,血肉翻飞。
这种程度的皮肉之苦虽说比不上杀手的死训,却也还是有些痛。
我闭着眼睛,正等待着狱卒即将落下的长鞭,却突然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慢着。」
狱卒收了长鞭,恭敬地退到外面。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李玄玉那张冰冷的脸。
李玄玉并没有打算说话,只是站在一尺开外的距离看着我。
我只好先开口:「这位大人,不知妾所犯何事,要经受如此严刑拷打?」
李玄玉冷笑:「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我伪装柔弱,哭得梨花带雨:「妾自幼家贫,家中还有缠绵病榻的母亲,不得已才入了皇宫的乐舞司,我真是命苦,只是跳了个舞便要含冤而死呜呜呜……」
我悄悄观察李玄玉,却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师父教导我要学会攻心,我自然不是傻子,明白模仿便不能全然照搬,要保留些自己的影子,出其不意间流露的相似才更加真实。
想着,我又拼命咳嗽,喉咙里腥甜上涌,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
不知看在我与那白月光有几分相似的面子上,李玄玉舍不舍得让我死?
「大人为何如此看着妾?是妾长得像您的故人吗?」
我故意逼问,却突然感觉喉间一紧,咽喉竟被一双修长的手死死扼住。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李玄玉也不再拐弯抹角:「你到底是谁,扮成阿意接近本王,目的何在?」
他的眉眼离得我极近,凌厉清隽的五官一半隐在黑暗之中,一半袒露于天光,只是那一双眼,深沉如黑玉,似乎蛰伏着一团暗红色的幽火。
果不其然,只要与那白月光阿意相关,李玄玉便能迅速丧失理智,变得极度疯狂。
「您看妾的眼光实在森寒,妾不过随意猜测,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我的眼泪滚烫,一丝丝顺着脸颊流淌,触及李玄玉禁锢我的手时,他却如触电一般即刻松开,目光竟有些茫然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