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还找到书房里来，我竟然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你在做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
我举着相框笑道：“多好啊，分手之后，你就可以不用左右为难了。”
向南宇皱起眉头盯着我，好像在分辨我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他沉默，我也沉默。
我在等他的回答。
没有等到。
感觉到眼泪不停往下流，还有鼻子里略带铁锈味的温热液体，我快速抽了几张纸捂住脸。
“你哭什么？是你跟我提的分手。”
“对。”
我匆匆忙忙抛下一个字，然后推开他往厕所跑去。
红色的血花一朵一朵地开在纯白的陶瓷上，我霎时感觉一阵胆寒，恍若自己的生命也随之在一点一滴流逝。
在厕所待了好一会儿我才出来，书房门紧闭，向南宇不见人影。
我回到卧室，在衣柜的抽屉里拿出那只精巧的盒子，取下手上的戒指放了回去。
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终于听见书房的门一开一合。
我闻声而动，走到向南宇面前。
“这个还给你。”
他没有接过来。
一年前，向南宇跟我求婚了，我当时趴在他的肩膀上哭了好久好久。
他颇为嫌弃：“眼泪鼻涕都流到我衣服上了，邋遢！”
我笑了出来，用手抹了一下脸颊：“那我不哭了。”
我抽出纸巾擦脸，痴痴发笑：
这辈子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向南宇，我把下辈子也许给你好不好？
现在还是我，扬了一下拿着戒指盒的手，举得更近一些：
“拿着它，我们分手，没开玩笑。”
向南宇眼神中的探究消失了，他顿了好几秒，最终说道：“好吧，那就依你。”
他不会挽留的。
我在期待什么呢？
整个房子沉默无声，我静静地收拾行李。向南宇大概是在发邮件，空气中只听得见键盘敲动的声响。
我在冰箱里看到几瓶药，没忍住惯常的唠叨。
“向南宇，你的胃药都放在冰箱里，平时不要忘记吃药。”
“你的衣服在衣柜里分门别类放好了的，别到时候想找什么找不到噢。”
“对了——”
“艾小果。”键盘声忽然停了，他的视线停留在屏幕上：“既然分手了，那这些就都不关你的事了吧？”
我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我快速把最后一些东西往行李箱里面一塞，确认自己要带的都带齐了。
“再见。”
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再也不会见了。
“艾小果。”
听见他叫我，我回了头。
向南宇还是那副冰山脸，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然后扫了一下我身边那几大包行李。
“这么晚了，你可以明天再搬。”
手机的来电铃声代替了我的回答。
接完这个电话之后，我轻轻笑着说：“不用，我已经叫好车了，分手这件事，还是尽快断了干净。”
向南宇紧闭双唇，以我对他多年的了解，他大概是在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