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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的时候,带我妈和我姐去了冲绳,回来东京已经是一月中旬。
我本想把我妈送回国我便去死的,
后来我姐买了本书给我,是本菜谱,里面教了48道菜,据说每天一道低糖菜,48天后保证瘦五公斤。
我并不觉得我现在很胖,可是我依旧很好奇。
于是我想,那便等到3月再去死吧。
把我妈送去成田机场的时候,我妈还在跟我说,要回国去相亲。
我说还是不要了吧,毕竟天各一方。
我妈生气的跟我说,你处了那么多对象,一个都没留下,你老大不小了,你今后想怎样?
我说来日方长啊,还能怎样?
回家后,在亚马逊买了一本安乐死指南。
书到了之后,我认真的阅读了两三遍,还做了笔记。
这本书很有趣,把自杀的各种方法按照痛苦程度,实现难度,死后尸体是否体面(干净?)进行了分类和评分。
我看的津津有味地时候,L来微信跟我说,“我跟他分手了,叔叔,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回信“好”
过完春节,2月的时候,新冠的事情已经闹得纷纷扬扬。
为了躲避人群,我回到了福冈老家。
其实我这人本来就不是很合群,年龄越大越不爱和人讲话。
即使碰到难过的事情,却不知该怎么和人诉说。
和亲人说,怕亲人会困惑。和朋友说,又怕朋友以为我矫情。
于是就像一块发霉的蛋糕,硬生生吞进肚子。
福冈的家,最好就是靠近海边,而且有个篮球场大小的院子。
我买了棵枫树的树苗,种在院子里,希望以后每年秋天的时候,院子里都有一团火,看着就让人感到温暖。
等它长高了,我把我的吊床就放在它下面,如果它枝繁叶茂,可以替我遮挡秋日的阳光,我便为它吟诗,为它讲世界的真理。
L问我,为啥每次我分手后回来找你,你都愿意接纳我?
我说因为我善良啊?
她问我,如果我又跟别人跑了,你怎么想?
我说,一别两宽呗。
她说,你还真想得开。
我说,
嗯。
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让我回国。
我查了一下,居然没有回沈阳的机票。
新冠在日本也愈演愈烈,为了隐居于市,每天几乎不出门,睁开眼睛就是晌午,
吃口午饭,背着画板和绘具,去家附近的海边画画。
动起画笔,无意间,一转眼,便夕阳西下。山啊,海啊,树啊,跑步的人啊,都被染成橘红色。
为了以后在家可以喝mojito,便在院子里的小枫树苗旁又载了棵薄荷。
想起在上海的时候,和一个新闻系的研究生偷偷摸摸谈了一场恋爱,她最爱mojito,
她嘴里含着酒精和冰,我说让我也尝尝,于是我们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她急遽的呼吸,让我听见我比平时沉重百倍的心跳声。
那声音,心跳声,最近数年,我都再也未曾听过。
今年,我已三十好几,不出意外,没有飞来横祸,没有生灵涂炭,那么我可能活到七十,八十,或者九十一百。
其实我在我28岁那年已经死了,但却要等到八十,九十,甚至一百岁才埋。
每日蹉跎,市侩于市井之间。站着挨骂,跪着赚钱。
仔细想想,真的是人间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