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喉咙哽得心疼，看着他步履匆匆地离开，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4
那天晚上，陈妄深夜才回来。
他神色难辨，沉默地勾我的脖子，慢慢把脸凑到我的脸上。
抵着我的额头，与我在黑暗中对视：「眠眠，她的腿也断了，你消气了吗？
「以后别用这种方法污蔑方依宁，万一真的伤到你了怎么办？」
我静静回看着他眼中的低戾。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我很久没哭了。
父母出事那天，我就被迫着懂事，忍耐，坚强起来。
只是没想到，他会认为我想要污蔑方依宁，自己推了铁架。
看到我眼中的泪意，陈妄眉眼忽地柔和下来。
「眠眠，我不是怪你，我只是不想脏了你的手」
他低头要吻我的眼睛。
不合时宜的电话响了起来。
「陈先生，方小姐不太配合治疗，一直在挣扎，伤况愈发不好。」
隐约传来方依宁哭哭啼啼的声音：「陈妄我好痛，我真的好痛啊，我不要他们，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他依旧垂着眸，保持着吻我的动作。
呼吸却沉了下来。
我猛地拽住他的手：「陈妄，我也痛。」
或许是一直没有知觉的腿有了反应，剧痛让我无法忍受。
他沉默了片刻，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别闹了，眠眠，她是为了救我腿才断的，我必须得去。」
他走后，我独自强忍着疼痛。
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腿疼还是心疼。
抑或是都疼。
陈妄从前说一辈子都不会让我再疼。
没想到他给的疼，才最刻骨铭心。
5
他一走半个月。
保姆推着我到医院做康复时，我才再次见到陈妄。
他正抱着方依宁去换药。
方依宁仰脸，娇俏地与他说话。
陈妄神态轻松，两人一起的画面十分和谐。
看到我的一瞬间，他僵了片刻。
然后先送了方依宁去换药，再快步出来找我。
「眠眠，不是你想的那样。」陈妄微垂着眉眼，抿着唇立身看我。
「我只是带她换药。」
保姆吃惊得不敢看我们。
我勉强笑笑：「我知道。」
我知道方依宁的腿伤并不严重。
她只是嫌弃坐轮椅难堪，非要陈妄抱着她罢了。
而陈妄虽然冷着脸，却从来没有拒绝过。
「我送你过……」陈妄对我说。
「陈妄，陈妄……好痛……」是方依宁娇气的哭声。
陈妄转过头去，眉眼间缭绕着不自觉的焦躁与犹豫。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我不再看，让保姆推我离开。
「先生他……」
保姆回头看到陈妄没有追过来，而是走向了方依宁。
我微微捏紧了手指，逼退眼里的泪：「走吧」
保姆沉默良久，叹惜了一声。
深夜，陈妄回来了，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抱歉眠眠，当时你有人陪着，方依宁没有，所以我才……不要生气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