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四邻可怜王六家的女人孤苦,又敬佩王六敢于和地下势力做斗争,纷纷前来吊唁。有人吊唁,典满便上去磕头,若是大婶大妈,王寡妇则陪着哭一场。
“你不该这么早就走呀——”,“你怎么不起来看看我啊——”
“你好狠心啊,落下我们娘俩,让我们活的好苦啊。”
典满作为哭丧的主力军,这哭的说的满心不是滋味,这都些什么词。大哥啊,你要记得不是我害得你啊,下去之后记得千万别回来了。典满在心里默默祈祷。
“起灵时间到。”
随着一声悲怆的呼喊,孝子典满端上烧纸的瓦盆和沙罐儿、打着阴阳先生剪做的白纸幡儿,跟在抬走的棺材后面。
旁边是女亲戚打的冥镜,跟在后面的是一队哭丧的女人们。一般情况下,家里到坟墓无论多远,中间要歇三次的,每歇一次两人提着板凳跑到前面一支。
抬棺的人就势放下,唯一的孝子典满就赶紧跪到棺材前烧几张纸,女人们也跪下哭一阵子,直到有人喊起棺,这才让开道。
埋了王六之后,按照王寡妇要求,典满连续三个晚上都要到坟上去用麦秸或玉米秆等往回引火。这称作怕怕火。一是引亡灵照路,让他们的灵魂能找到家;二是不让亡灵害怕,让火光为他们做伴儿。
做完这些,头上的孝布是还不能取掉的,一直要到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守孝完毕。这一回也算是把典满折腾惨了,头上裹个白布一出门就被人笑话,索性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件事过,自己也算是死过一回,好多事也就看开了,只是对于继续在黑社会性质组织干下去,自己心里有了阴影,死活不肯再待下去了。
而另一边,典韦则是带着黑虎会的弟兄在典家大宅子里庆祝,这回自己独子死里逃生,自己最感激的就是李唐八这个兄弟了,虽然看起来人长得细皮嫩肉不怎么样,做事实在是靠谱。典韦琢磨着自己的帮会里大都是和自己一样的粗人,打打杀杀是没问题,但是像李唐八这样能言善辩的确实竟然一个没有。说不得,这样的人才,自己必须拉拢拉拢。
“贤弟啊”,典韦亲切的拍了一下唐八的肩膀:“愚兄跟你情投意合,不如我俩结拜为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看可好?”
唐八心里这叫一个激动,这下傍上老大,自己算是真正在这城里有了根基。腼腆的冲典韦笑笑:“大哥,小弟才疏学浅,身份卑微,恐怕不配与大哥结拜。”
典韦大手一挥:“好了,只要你不嫌弃愚兄浅陋,这个兄弟我算是拜定了!”
唐八羞涩的点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虽然嫌弃你,也不好拒绝不是。
这边,黑虎会兄弟结拜仪式主持人小黑也准备好了,穿着一身笔挺的麻布大衣,拿着主持词的小手有点激动:“尊敬的父老乡亲,会里的兄弟朋友:天涯何处觅知音,世路茫茫本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