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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宫的路上雨渐渐停了,洼地略有泥泞,终究是不好走的。
木沉潇坐在蓬车上终究是颠簸。
她的身子左右摇摆,时而前倾,时而后仰,心里心绪也如乱麻。
突然,她眼前一亮,接着又一暗,身子一偏,偏入了一个怀抱。
木沉潇闻到一股熟悉的沙场气息,抬头,看见云燃用最初的笑容看自己。
木沉潇刚想起身挣脱,偏偏又落入了某人的怀里。她现在有点恨泥泞和马夫行车不稳。
云燃的两只手卡在木沉潇的腰间,木沉潇知道从小到大都没有男子和她如此接近,本能地想躲,终究发现挣不开。
云燃垂眉,盯着木沉潇看了一会儿,“怎么?哭过?”
木沉潇耸耸肩,果断答,“没有。”
云燃颇为心疼的盯着木沉潇的眼圈看,双手收的更紧。
“前防道路崎岖,我护着你。”
云燃话里有话地说。
木沉潇摇摇头,“战王放心,我自己也可以。”
云燃向一侧移了移身子,木沉潇心里想说他闯上篷车恐遭人话柄,又一想他这种人当然不怕别人如何言语。左思右想之间,忽然听见那人的声音。
“我后一日要回边关。”云燃道。
保家卫国,生死算得了什么。在边关,守着自己的疆土,本是云燃一生的追求。只是,他后来遇上一个人。他也想守她。或许不能两全。他甘愿。
木沉潇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被吞了进去。
云燃看着木沉潇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当即一软。
木沉潇在云燃的心里始终如最初在蒲芳宫那时,干净,透彻。哪怕过了这些年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女孩了,可是眼底一眼可见的清澈从未改变。
木沉潇猜不透云燃此时心里在想什么,耳边还不停回荡,眼前此人即将远行。
木沉潇向后靠了靠,留出两人之间的距离。
“沉潇公主,你作为被赦免的亡国遗女,本可以安稳自如的度过余生,我实在不懂你当年接受成为妃嫔求好一事是为什么。”云燃说。
木沉潇悠悠一笑,道,
“战王守卫边关十……十余年。我实在佩服。我也实在不懂战王为的又是什么。”
云燃没说话,好笑的看木沉潇。
木沉潇不动声色的说,“战王,你与我,都不是可以为了自己那一方天地而逍遥过活的人。酬樾曾经对我说,这叫命运的俘虏。”
命运的俘虏。
云燃依旧保持着他的翩翩风度。他对于这个词汇深表怀疑。
木沉潇将目光移到云燃的眼睛之上,压低了声音说,“或许正因为如此,战王与我才能走到一条路上,来合作。”
“合作”是个能让人与人亲密无间而又关系脆弱的词汇。
在木沉潇说完这句话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静默了下来,如同他们本就有如此的默契,可以同时保持着一种相似的状态。
随后云燃从宽大的衣袖出取出一片竹签,递给木沉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