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次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这时候也脱口而出：“你没经验为什么还来支教？”
两个人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居然都后悔了，隔着手机屏幕又互相对视了几秒钟之后，扎次第一个没忍住“哈哈哈哈”大声笑了起来。
张梦楠恼怒的瞪了一眼，然后居然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很甜，含糖量很高，但又不是奶油蛋糕那种甜，反而像是夏日里的雪糕，冰冰凉凉，却很解渴。
先回答张梦楠的问题：“我们这里的娃娃都是牧民的孩子，皮是皮了一点，但是服管教，因为从小就跟牛羊为伴，知道服从纪律的重要性。”
牛羊和纪律这两者挨着么？张梦楠好奇的追问，扎次见她竟然对这些故事感兴趣，便解释说：“拿羊群来举例子吧，它是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的。一个羊群里面必然会产生一只头羊，头羊既充当领袖的角色，同样也充当着卫兵的角色。这种羊一般最不听话，所以孩子们从小就会养一只狗。”
狗？张梦楠叽叽喳喳的抢答：“我知道，我知道，边牧，牧羊犬对不对！”
扎次点了点头：“是牧羊犬，只有当这只狗打败了头羊，整个羊群才会乖乖听话。所以无论是什么狗都可以，边牧比其他的狗都聪明，比较好训。”
扎次拿羊群和牧羊犬来举例子，很容易就让张梦楠明白了在这里长大的孩子们更懂事，也更孤单。
他们每个人小小年纪就要帮家里放牧，或者照顾弟弟妹妹，没什么玩伴，因此也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
张梦楠若有所思的问道：“他们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我是说像动画片、乐高、滑板或者遥控玩具之类的？”
扎次摇头：“我们这里并没有这个条件，即便是有些家里养牛羊挣了钱的，无非也就穿的比别的小朋友好一点，文具更鲜亮一点，这样已经很让别人羡慕了。”
“那他们喜欢什么？平时聚在一起的时候聊些什么？会玩手机么，打游戏么？”
扎次看着张梦楠，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采访我？”
张梦楠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拿起水杯来喝水以掩饰尴尬。这女的，倒也有点可爱。
“他们都喜欢看《西游记》，特别喜欢孙悟空、猪八戒；你如果想快速的抓住他们的话，不妨从这里入手。”
喜欢看《西游记》么……张梦楠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急忙冲着摄像头说：“有灵感了，我必须马上把它记录下来，否则就会溜走；不说了，拜！”
张梦楠的视频刚挂，孙大龙就跟个鬼一样从扎次身后冒了出来：“跟谁视频呢啊？你小子有女朋友啊，那你还敢招惹李婷！”
“停停停！拜托啊，是村里小学的老师找我。还有，你不要乱说啊，我哪里就招惹了李婷了？”
孙大龙明显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信的，拿出手机恨不得怼到他的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