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豪听而不闻,他从容地瘫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拿起沙发上的薄毯,胡乱擦了几下头发。
见他这副德行,毕然把手中的菜刀“咣当”一声扔在地上。
刘禹廷连忙拉住她,她回首目光凌厉地瞪着他,“松开!”
他知道她的脾气,哪里肯松,“老婆,我送他走。”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挣开了他钳着的手。
再次转头,她面色突变,笑容满面道:“来者就是客,更何况是老朋友。”
她在殷豪对面坐定,“要不要给你做个宵夜?”
“客随主便。”殷豪一副来者不拒的架势。
“那让我想想,家里还有什么呢?”毕然假装思考,“诶呀,我家里还有一捧...晓鸥的骨灰。”
“毕然!”殷豪从沙发上猛然站起。
刘禹廷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挡在了老婆身前。
毕然倒是不慌不忙,她轻拨开他的身体,“你不要装作一副在乎晓鸥的样子,你杀她们的时候,有在乎过她们吗?”
殷豪愣了一下,但转瞬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这么说你在乎她们?那她们被杀的时候,你在干嘛?哦,也对,你说过,她们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你闭嘴!”
毕然身体一震,眼泪几欲夺眶而出。
不能哭,不能让这个疯子看了笑话。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要以为你出狱了,就没事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让你老死狱中。”
殷豪不屑地冷笑一声,“我拭目以待,但...你千万别死在我前面。”
“出去!”毕然不想再跟他纠缠。
殷豪低头笑了笑,“我说我不能进你家门吧,你看,你老婆果然不欢迎我!”
他从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甩在茶几上,笑着说:“想用钱买我原谅她,下辈子吧!我和她的帐,慢慢算。”
说完,他脸色一沉,径自走进雨幕之中。
刘禹廷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
殷豪是来向他打听韩晓鸥的墓地在哪—今天是她的忌日。是他非要塞给他一笔钱,让他不要记恨毕然。
他相信殷豪不会杀人。
可是毕然却认定他是凶手,尽管当年警方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她依旧把他告上了法庭,最后,殷豪以强奸罪和故意伤人罪,被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
但事情的真相,他们比谁都清楚。
毕然看了看茶几上的银行卡,又看了看刘禹廷,一脸不肯相信的神情,“你给他钱?让他原谅我?”
“我就是看他可怜。”刘禹廷低垂着眼眸,不敢正眼看她。
“他可怜?你看他那副德行,可怜吗?”毕然声嘶力竭地怒吼,“刘禹廷,这么多年你一直去监狱给他送钱,行,你们是哥们,我理解。但你让他原谅我,是什么意思?你是一直在怪我吗?怪我冤枉了他?是他杀死了她们,但证据都被他销毁了,我只是送他进去坐了十年牢,已经够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