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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召来姻缘殿前侯着的领路沙弥,头也不回的跟着他往寺内安排的客居走去。
坐了小半日马车,又爬了近一个时辰的山,她浑身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哪来的心思和顾盈盈继续打嘴仗。
顾盈盈看着顾戚戚的背影,气的直拧帕子,她低声的咒骂道:“姑且再让你得意一会儿,过了今日,我不信你还能张狂的起来!”
相国寺后山偏北,白墙青瓦的佛堂掩映在火色的红叶之中,微凉的空气之中,隐约的檀香气息在空中暗自浮动。
玉宵衣负手立于佛堂之中,狭长凤目直视堂前牌位,他束着乌木发冠,只着一身素白袍服,却半分无损他久经杀伐,冷若霜刀雪剑,沉稳如巍巍山岳的气场。
玉宵衣身旁,相国寺方丈了觉禅坐蒲团之上,满是皱纹的脸上双目闭合,低声颂念地藏经。
佛堂之内,了觉终于念罢最后一段佛经,睁眼对已走至佛堂大门的玉宵衣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王妃冥寿已满三载,你与她缘分已了,何苦仍深陷执念之中?”
玉宵衣顿住脚步,逆光的角度格外凸显出他的宽肩窄腰,冷玉一般的手指在腰间无比粗糙简陋的荷包上摩挲,玉宵衣笑了一声,回首撩起眼皮看了了觉一眼,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
“大和尚,住在佛庙之中,就该好好的念经理佛。掺和进不该掺和的凡尘俗事里,别怪我哪日掀了你的山门。”
半晌,玉宵衣带着人走远了,了觉数着腕上佛珠,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这话固然是有人暗示他出言规劝,却未必也没有他自己的意思。
三年之前,不顾天家颜面取消与长公主在即的婚期,奔赴千里之外取回骨灰举办冥婚。因担忧自身煞气过重将王妃牌位置于相国寺供养,此后每月来相国寺中亲自上香换供,哪怕风雨交加,哪怕大雪封山。
这不是陷入了执念,这是已成了疯魔。
了觉抬头看着堂前牌位上“淮王妃顾氏”五个大字,没再言语,起身合手行了一礼,退出了佛堂。
离佛堂远了,玉宵衣身后跟着的燕齐这才开了口,“王爷,顾家的那位也来相国寺了。”
玉宵衣微微想了片刻,才忆起燕济说的是谁,毕竟他事务繁多,小皇帝几日前轻飘飘的一道圣旨,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能够这么快想起顾家的那位,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名字同一个人略有相似,但也仅是相似罢了。
“她往何处,与我何干。”
于是,他毫不在意的答道。
左右不过一个,再活不到一月的陌生人罢了。
他不会动手,梁婵却绝不会容她活到一个月的婚期后。
……
相国寺后山南面。
顾戚戚伸手推开了客居的门,现在她满心想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
轻微的响动自窗台处传来,顾戚戚本就心怀警惕,睡得很浅,立刻被这响动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