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猛地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洁白的牙齿一碰道“卖，卖的。”
老人熟练的捞过矿泉水瓶，用力压扁扔进麻袋道“就这一次啊，下回我收就7毛一斤了，现在行情不好了，就我一个老头子还折腾这些。”
少年一声不吭，默默的站在太阳下，等着老人说出那个数字。
老人把东西全部秤完，从黑色的腰包里掏出十块钱，扬了扬道“来，九块多，我给你十块钱。”
他拿过沉甸甸的纸币，待老人走后，望着三轮车上的背影，小声道“谢谢。”
瘦高的身子，挺直着腰板，浅笑着推开吱呀的木门。
“哥哥，你回来啦!”
一个又瘦又小的女孩子跑出来，一下扑进少年的怀抱，撞了个满怀。
他一把把她抱起，六岁的年纪身体却瘦得感觉不到重量，少年眉心紧拧，隐隐有些忧伤。
女孩笑道“哥哥，今天卖了多少钱?”
少年眨了眨眼道“你猜?”
女孩两只眼睛悠悠转道“有没有五块钱?”
少年挑了挑眉道“再来一个数!”
女孩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道“哇～比五块钱还多呀。”
少年瞪大眼睛，比女孩语气还夸张道“比五块钱还多哟。”
女孩一下雀跃起来，欢呼道“耶，哥哥好棒，哥哥好棒。”
少年放下女孩，从兜里拿出十块钱道“你看。”
女孩轻轻的拿过那张纸币，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乐得合不拢嘴。
少年蹲下来，摸了摸她瘦得尖细的下巴道“今晚哥哥给你买肉吃，好不好?”
女孩举起手道“好!”
少年摸了摸她的头，小脑袋上的头发因营养不良有些发黄，为了省钱，她过耳的头发都是少年给她剪的。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少年匆匆忙忙的赶到另一条村子，这里有个小集市，猪肉要在这里买。
“娃娃，要买什么?排骨还是猪骨头?”
少年抬头看了看一脸横肉的妇人，他指了指一块瘦肉。
妇人从吊钩上取下瘦肉，一把扔进秤里，爽快道“20块零五，收你20。”
他脸色发青，手里紧紧捏着十块钱，妇人见他不说话，又把瘦肉从秤上扔回板上道“是不是多了?你要多少?可以切的。”
他垂着脑袋，小声道“两块钱。”
妇人没听清楚，提高音量道“你说什么?”
少年抬起头，耳朵根都红透了，他咬了咬下嘴唇道“两块钱，可以切吗?”
妇人打量了一下少年，终于想起来了他是谁，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就切下一半瘦肉道“当然可以，要我帮忙切小块吗?”
他看了看那锋利的刀刃，又想起家里那生锈的大刀，僵硬的点点头。
妇人低头很快就把瘦肉切好，透明袋子一装，递给了少年。
他把崭新的十块钱递过去，妇人微笑着接下，不多不少找了他八块钱。
望着那道单薄的背影，妇人无奈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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