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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有一种不露痕迹的狠隐匿在皮囊,我惊讶是他并不令我陌生,我张望了他多久,他也望了我多久,我回过神调换了方向,注视着陈旧的会议楼。
男人的皮鞋踩在积雪里没有声响,我发觉有东西遮在空中,才后知后觉扭头,他像一堵高而结实的城墙,守着分寸的距离,右臂倾斜横在我凌乱的耳鬓,我被他臂弯囚在一方温暖却逼仄的怀里,连他心脏矫健有力的起伏都清晰可闻,男子的雄性气息如惊涛骇浪包裹了我,我不由自主僵硬,男人在我回避前的一秒有所察觉,他把伞柄递给我,“你自己打。”
我视线触及他冻得红紫的手背,鬼使神差挤出一句,“谢谢。”
我没碰他的伞,余光打量男人,他领带镶嵌了一颗琥珀色的别针,不花哨不沉闷,精致没半点褶子。我目光沿着他的胸膛上移,他脖颈**的皮肤白皙几乎透明,胡须剃得干干净净,只浅浅的一片青茬。
宾利后座像巨大的冰柜,可男人的身体出奇炙热,犹如一鼎炉子,燃烧着无休无止的火焰,让人不受控制靠近他。他猜到我诧异什么,寡淡的嗓音说,“饱暖思淫欲。”
朔风汹涌,五个字吹散得断断续续,我蹙眉,竟有对自己这么严苛的人。
“不感冒吗。”
他说习惯就好。
我和男人静默站在伞下,漫天的雪势一发不可收拾,洒了一层又一层,我盯着伞檐水滴状的冰棱,“这里的雪比我家大。”
他不言不语,伞的大部分倾斜在我这边,他半边衣摆被雪花浸湿,微不可察的伤口绽开,熟悉的味道瞬间激得我头皮发麻。
他和蛰伏在我记忆中的男人如出一辙,联想到梁钧时早晨震怒于围捕的大鱼漏网,我下意识窥伺他的肩胛,纱布捆绑成隐秘的四方形,斑驳的淤血覆在大衣下,一厘厘扩散。
“是你?”
男人举着伞的手纹丝不动,另外的手竖起衣领,“你见过我吗。”
我竭力按捺心底的复杂情绪,“老民房的巷子。”
他神态波澜不惊,“没去过。”
生死攸关的半小时,我虽然没看清他样貌,但他呼吸的频率,他的高度,他故意收敛的深藏不漏的阴狠,是无法彻底掩埋的。
不过他不松口,我也没必要揪着不罢休,来历不明的男人,相忘江湖更安全,我拢紧衣襟,“抱歉,认错了。”
他淡淡嗯。
秘书几分钟后从大楼内返回,他发现与我共撑一把伞的男人,稍稍迟疑了下,走到面前客套鞠躬,“严先生,有劳您照顾了。”
他说着话打开带来的雨伞,笼在我头顶,男人一言不发收回,漫不经心瞥缉毒队的车,“梁局也在。”
秘书说您恐怕要等一等。
男人擦拭着袖绾折痕里细密的雪,“我和他办的不是一类事。”
“巧了。万华的地皮,我们梁局也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