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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问到姨娘一行人的禅房后,少女一路小跑,寒风吹起斗篷,远远看去,整个人宛若风雪中置于枝头盛绽的梅花,妖冶夺目,坚韧而美丽。
禅房内,张氏揣着汤婆子,正在听着对面的人说话,见门被撞开,循声看去,待看清来人后也愣了愣,随后笑道:“你这孩子,怎的还来这处了?”
“姨娘!”沈清颜扑进张氏怀里,紧紧抱住。
强忍了一路的情绪此刻再也忍不住,化作决堤的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记忆中的痕迹。
张氏抚着沈清颜后背,眼中含着柔意:“好姑娘,起来让姨娘瞧瞧。”
沈清颜哭的脸通红,鼻尖也红,长睫挂着泪珠,将落不落我见犹怜。
眼帘微垂,落在张氏挺起的孕肚上,她犹犹豫豫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恰好里面顽劣的孩童踢了下,吓得沈清颜连忙又缩回手。
张氏不禁笑出声。
沈清颜怔怔看她,也跟着笑,长睫抖动,最后的泪珠滚进笑靥里。
还好,姨娘还在。
“好孩子快起来。”张氏搭了把手,沈清颜也不再推托,点点头站了起来。
等转过身,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个人,那人正在收拾东西,把瓶瓶罐罐放进药箱里。
若是别的女子在外人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可能会羞涩窘迫,沈清颜只是起身从腰间拿出帕子,擦拭过面容,随后站在张氏身后,并无半分不自在。
淡如秋水,和似春风。
江宁世家的教养,从未有人说过半分不好,娘亲教她如此,外祖母亦是如此。
“天湿地滑,一时没看清脚下,险些摔个跟头。幸亏方才有位公子路过,那位公子的下属眼力极好,竟是一下就划过来,让我稳稳的坐在了他的后背上。”
张氏是商户之女,又是庶女,没读过几年书,想不出太华丽的词,只能边说边用手势动作比划着:“这位先生是那位公子的医师,公子见我身怀六甲,便让医师过来诊脉。可惜当时过于担心腹中胎儿,没有来得及当面向公子道谢。”
沈清颜听得心中一惊,再听到后面,心中生出几分感激,笑颜展露,明媚的晃人眼,对医师福身道:“小女在此替姨娘谢过先生。”
医师退后几步,避开礼数,神情间带了几分紧张:“小姐不必行礼,不过是分内之事,若是小姐要感谢,还是去感谢我家公子吧。”
说完,便行了个礼匆忙离去。
真是个怪人,沈清颜心想。
不过此人也说的对,那位公子救了姨娘,是应该去见见,日后有用的上的地方,她能尽绵薄之力也好。
“姑娘怎的过来了,”张氏蹙眉,语气几分担忧,“若是让老夫人知道,回去怕是免不了责罚。”
沈清颜手搭在张氏肩上,轻轻捏着,柔声安慰道:“姨娘放心,明日我将入宫,老夫人不敢太为难我。”
提起入宫,张氏脸色愈发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