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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皎赶在寿宴开始前入了座,亭台楼阁丝竹不绝,便是就这样吹吹打打将近半个时辰,正主却还没有登场的意思。
台下已有不少颇有微词,末了还是管家得了传唤,略微歉意的躬身作礼:“实属抱歉,我家主子今日身体不适,不能见客了,诸君见谅。”
此言一出,席上议论声四起,各人心里都有不同的思量。
当今皇帝年迈体弱,现如今仍在大病之中,汴梁这块封地距京都最近,当今晟王又深得皇帝信任,故此朝堂内外门客众多,江湖势力遍布天下。
虽说不是太子,但确是大多数朝臣推举的继承者。只不过传闻中,这晟王身高八尺、力壮如牛,怎么偏偏突然在今日,说病就病了呢?
思绪间,歌舞声尚未断绝,王府的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急报,只见那晟王身边的小厮气喘吁吁跑回来,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直接累的晕了过去。
桌上摆放精致的酒盏和小盘子,在这时发出细微的颠簸声响,凤皎撂下手里的酒杯,躲进人群去看热闹。
外面的人不晓得用何种手段,轻轻松松砸开了王府守备森严的朱门,歌姬舞女早吓得再不敢吭声,推杯换盏间,原本伺候酒席的小厮也不晓得跑哪儿去了,然而这些现在早没人去追究。
管家勉强稳住心神,却在见到那东西之后,瞳孔骤缩——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报信小厮跑回来的时候,带着那样一副惊惧交加的神情。
不仅仅是管家,懂规矩的府中上下全都慌了神。府里此刻没了乐声,唢呐便格外清晰入耳。
十几个壮汉里衣穿着火红,外衫薄如蝉翼且一片丧白,这边是汴梁城人尽皆知的生辰丧。
难怪老管家急了,在人生辰当天送丧,本就是极为缺德之事,更何况如今这被送丧的对象,还是当今权势滔天的晟王。
这乐调并非汴梁本地的曲子,但比起汴梁的送丧曲,其丧葬邪气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十几人,人人带着面具,看不清他们的脸,只露出一张嘴和一排森白牙齿。管家急于调动人手之时,才发现府里的侍卫不知何时,竟已全部死在了假山一带附近。
丧乐吹吹打打之后,声音渐歇,自桃木棺材之上翻下来一人,只见那人摘下面具露出小半张脸,一字一句恍若判官在世:“今日生辰丧礼成,吴烽已死,我等来此为其收尸,不想跟他一个下场的,全部给我速速退下!”
这声音同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嗓子几分重叠,凤皎如有所感——不想那人竟是寿及。
士别三日,及更刮目相待。这小神官一扫之前的软弱无能,面无表情的模样还真起了几分震慑作用,勉强唬住了这帮凡人。
只不过浑身脂粉气盖过三条街,不知是夜夜逍遥,从哪个眠花宿柳之地刚出来。
然而寿及一声令下,身后一群人傀儡似的,朝着吴烽那间房走去。只见寿及哭着笑出声来,仿佛来自地狱:“吉时已到,烦请咱这位晟王爷……早些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