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电话里说戚教授不在，便直接说道：“戚教授今天要和东瀛的一家化工企业签合同，他让我帮忙调查一下这家企业。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必须亲自通知他。”
“你稍等。”电话那头明显郑重了起来。
唐逸稍稍缓了口气，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十二点五十五了。
老支书和夏村长一直盯着唐逸，他们觉得这个唐逸似乎有点怪。
不过越是怪，他们心里越是没底，不知道这小畜生今天要搞什么花样？
“喂。”
唐逸听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好年轻啊！
唐逸认识老师的时候，老师已经五十多岁了。
但是现在的老师，不到四十岁，是化工司最有前途的年轻教授。
“老……哦……戚教授，购买化工设备的合同不能签。”唐逸险些把老师说出来。
“你是谁？”
唐逸郑重说道：“我就谁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合同不能签，设备不能买。这批设备现在已经是人家淘汰下来东西了，咱们买了，就等于是替人家清库存。我们不但会耗费大笔外汇，还会拖慢国家的化工改革。”
“我还有事，先挂了。”老师显然不信。
唐逸立刻说道：“戚教授，东瀛人的这套设备，最多就能生产出GB/T6546聚乙烯原料。但现在欧洲已经在装配能生产出GB9686聚乙烯原料的设备。最多一年，东瀛人的这套设备，就会沦为二流。”
见对面没有挂电话，唐逸心中大喜，继续说道：“其实咱们现在用的设备，只要换一套先进的压力槽，再把渗透硫化系统加密百分之二十六，就可以把热熔解效率提升百分之三十，完全可以生产出GB9686规格的聚乙烯原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咱们现在的设备和最先进的压力槽无法匹配。”
唐逸笑道：“只要把咱们这套设备的槽熔换成镍铝合金就行了。”
电话对面又沉默了。
唐逸趁热打铁，说道：“这种镍铝合金的槽熔，咱们首钢机械就能生产。虽然良品率不高，但一套下来，成本最多也就……一万多点。”
“你等一下。”
接着，电话那头没声音了，但是电话并没有挂断。
唐逸猜想，老师应该是向首钢机械求证去了。
过了一会儿，电话对面终于有了声音：“你好像很年轻？”
“也不小了。”
唐逸见老师不急着去签约，却开始调查自己了，说明他已经基本相信了自己的话。
“那你是做什么的？”老师问道。
“我就是个普通农民。”
唐逸心里明白，老师身居高位，想查自己，易如反掌，所以还是有啥说啥吧。
“普通农民？你怎么知道购买设备的事情？”
这个问题终于还是来了。
唐逸早有准备，说道：“戚教授，实在对不起。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但是将来我一定会向你坦诚相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