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浮都的繁华绮丽不同,棠梨宫依山势而建,精致雅丽间略略流露出几许神仙气息。
醉烟池畔,苏轻妍倚栏而立,不言亦不语,几步开外放着张雕花黄梨木椅,木椅上铺着柔软的天鹅绒缎,羽千涔靠背而坐,贴身宦官宋先侍立在侧。
“你究竟,想要朕怎么做呢?”
“皇上说笑话了。”苏轻妍开口,语音里带着股透骨的冷,“臣妾只是皇上的女人……不,臣妾只是皇上的棋子,皇上要留要留,要舍随时可舍,怎么反倒问我怎样?”
“妍儿。”羽千涔眼里浮起几许忧伤,“难道……”
“妍儿!”羽千涔的声调忽然提高数倍,苏轻妍但觉一缕劲风袭来,身子已被羽涔往后带出数步,方稳稳落在堤畔,而宋先已然叫嚷开来,“抓刺客啊!抓刺客!”
只是转瞬间的功夫,醉烟池畔已然多出数十名黑衣人,争相发射暗器,所对准的目标,竟然只有一个——
苏轻妍!
“她是朕的女人!”蓦然间,羽千涔大喝一声,伸手将苏轻妍护在身后,以自己的胸口面对所有的刺客。
似乎是有所忌惮,刺客们均停止了行动,往后退了退,呈扇形而立,仍然目光炯炯地盯着苏轻妍,大有噙皮食肉之意。
很快,负责守卫行宫的禁军纷纷赶到,从外围将所有刺客困住,但这批刺客险然是经过铁血般的训练,身临险境却没有丝毫惧色,仿佛早已知晓今日之行绝无善果。
“朕,”羽千涔仍旧紧紧地护着苏轻妍,“不管是谁指使你们,也不管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朕只有一句话,倘若你们敢行忤逆之举,日后查明,必将严惩所有与你们有关之人!”
孰料刺客们对人的话竟丝毫不放在心上,亦不见丝毫慌乱,似乎是在静待什么样的命令。
“咿呀——”半空里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顿时,所有的刺客都动了,无数闪烁寒光撕裂空气,直射向羽千涔——
他们!羽千涔气得几乎发疯,但目光却是出奇冷静,右手一抬,掌中已经多出把短剑,逐一将暗器打落在地。
但短剑碰上最后一枚暗器时,那暗器却发出声脆响,在空中迸裂,羽千涔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物事硬生生钻了进去,他最后能做的事,只是一把将苏轻妍摁倒在地……
“皇上!”
“皇上!”
整个棠梨宫瞬间一片混乱,而苏轻妍的脑海里,却只有羽千涔那张不断放大的脸。
“为,什么?”抓住羽千涔染血的衣襟,她终于忍不住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羽千涔的表情十分奇怪,像是放下千钧重担,“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皇上。”宋先和戴忠一齐奔了过来,“娘娘,赶紧送皇上回宿月阁,宣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