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开始努力去回忆。记得起一些零星的片段,我好像和男友Terrence在吵架,吵得非常厉害,从没见过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提起我的男友Terrence,他是华裔,中文名叫李振风,一米七五的身高,戴一副银边眼镜,五官端正,外表帅气,时常穿工作时的白褂子,散发着科研工作者独特的高傲气息。也正是这一点,初次见面我就认定他是我这辈子想要嫁的人。Terrence很温柔,爱待在实验室,不会主动招惹女人,我们在一起三年都没吵过架。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我们到底为了什么而吵架。渐渐地,感觉到头很痛,仿佛脑细胞在不断地分裂占据原有的记忆储存空间。我整个人蜷缩着蹲下来,忍着剧痛,依旧在找寻记忆。
“小姐,你没事吧?”一位穿西装革履的男子问道。
我抬起还挂着泪水的眼睛,又赶紧低下头,说:“没事。”
“小姐的防备心蛮重的。”那男子笑道。
我不得不扮作轻松的样子站起来,笑着说:“只是有点头痛。谢谢关心。”
再次望着他,画面更清晰,身材挺拔,皮肤微黑,轮廓分明,那双一眼探不到尽头的眸子如清潭般寒冷。他一定也是中国人,成熟与谦虚在他身上展露无遗。
“有些事情,想不起来,或许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选择性忘记。”那男子说。
“你听到我的自言自语?”我忍不住皱眉。我总觉得一个陌生人对我如此好奇可能是有原因的。虽然我的直觉在提醒我对他有莫名的亲切感,但是我理智地找到一个借口远离他。
当他已经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放慢了脚步。多伦多的春天和往常一样,残留着冬天的寒意。我呵着手心,瞧一路盛开的迎春花宛若流星般璀璨。
“外面天气冷,少出来走动。”一穿白褂男子为我搭了一件披肩。我回头喊了一句“Terrence”,他的眼神无一丝责怪我刚苏醒就任性地往外跑的抱怨,还是和蓝天白云一般明净柔软。我显得有些惭愧,想要解释,却被他抱在怀里,吻着我的发丝,说:“你醒过来,真好。”
顿时,我的身体似乎被灌入一股股暖流,不得动弹了。那位陌生男子说得对,既然选择性遗忘了,又何必自寻烦恼。我没有开口问Terrence为什么我们会吵架。
Terrence牵着我回病房后,见到欣喜若狂的爸妈。妈妈紧紧地抱着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地流,而爸爸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虔诚地感谢上苍让我们可以再次团聚。
“伯父伯母,我想Jessica累了,不如你们先回去煲点花胶排骨汤,带过来给她补身子。”Terrence说。
“好,见堇堇醒来太过兴奋,忘记了她还病着呢。还是正风想得周到。”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