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你就是一个稳婆，又不是华佗。给苏萝去折腾，沈氏死她手里，让她吃个教训，学做个实诚人，别整日招摇撞骗。”
王婶子听到乡邻冷漠无情的话，感到一阵齿寒，这可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
她家里穷，掏不出银子给沈氏请大夫，只得咬牙进屋。说不定沈氏命大，她给顺利接生了呢？
沈氏咬住木条，攒着力气，不敢叫出声。
苏萝准备一盆盐水，又去后院挖出薛富贵埋的一坛子酒。
王婶子不知道苏萝捣鼓啥，隔一会儿检查一下沈氏的情况。
羊水破了，伴随着鲜血，孩子一只脚先出来。
“完了！先出的脚，另一只脚出不来。”王婶子瞧出沈氏没有力气了，脸色泛着灰白色，嘴唇哆嗦道：“我、我没有法子了，除非……除非开膛破肚，保住小的。”
“我来。”苏萝用酒和盐水洗手消毒。
王婶子急红了眼睛：“苏萝，你别逞能，这回真的是两条人命！沈氏折在你手里，你和薛愈就完蛋了。”她看着沈氏气息渐渐微弱，屋子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吞咽一口唾沫，目光坚定道：“我、我来！”
苏萝神色凝重，掀开被子，“孩子的脚出来，情况很危急，整个产程不能超过半刻钟，不然大人和小孩全都会没命！”
“可是……”
“你有把握吗？”苏萝乌黑的眼睛盯着王婶子。
王婶子心头发紧，摇摇头。
“那就得了。你接生是死，我接生还有一线生机。”苏萝收回视线，握住孩子的一只脚，一只手伸进去，抓住另一只脚取出来，将双脚往上提，柔声叮嘱道：“沈伯母，你跟着我的指示呼吸。”
沈氏痛得要昏厥过去，沁出一身冷汗，根本使不上一点劲儿。
苏萝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沈氏听不真切，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救我的孩子……”
王大婶来不及阻止苏萝，惊骇地望着苏萝的操作。
苏萝给沈氏接生过一次，仍旧不敢懈怠，打起十足的精神。脑门上渗出大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手，再把孩子旋转一下，取出另一只手，只剩下半截身子和脑袋在产道。
王婶子从未见过这样的接生方式，一颗心悬挂在嗓子眼，呼吸都屏住了。
苏萝轻柔的把孩子趴在她的手臂上，耐心地一点点将孩子往外牵引。
她急声道：“快，按住她的腹部！”
王婶子紧绷的弦快崩断，下意识按照苏萝的指令做。
“哇——”
孩子发出小猫叫的啼哭声。
很微弱。
沈氏听到哭声，憋着的那一股劲儿散去，陷入黑暗中。
王大婶难以置信地看着抻手蹬腿的孩子。
生出来了？
就这样？
苏萝剪断脐带，听到孩子发出哭声，松一口气。将瘦得像一只小猴的孩子，递给王大婶：“你快去处理一下。”
王大婶接过孩子，梦游一般扎好脐带，将孩子放在一块粗布上。捏一捏小手，再捏一捏小脚，惊奇的发现居然没有骨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