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哂了一声：“不敢最好……既偃陆纭姑姑如此懂规矩，那朕问你，主子面前失言，该如何处置？”
他语气轻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可陆纭知道他并不是会和旁人说废话的人，尤其是自己。
他这句话说出来，就是要为难她的。
她又看了一眼两个肿着脸的宫女，指甲一点点抠进掌心：“皇上是在为她们鸣不平吗？”
秦偃扯了下嘴角，脸庞被跳动的烛火映得忽明忽暗，莫名透着冷酷：“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可若不是，又何必要当着两个宫女的面发难。
陆纭轻闭了下眼睛，片刻后忽地抬手，清脆的两声巴掌声回荡在安静的乾元殿里，听得秦偃猛地攥紧了手。
“皇上，可以了吗？”
第2章张嘴，给朕喊
陆纭停下手，嘴角已经肿了起来，她垂着头看不见秦偃的脸色，只等了很久才听见他冷硬的声音响起来：“滚下去。”
她起身，冒着磅礴的大雨出了乾元殿，脸颊火辣辣地疼，她能想象得到刚才的事传出去，她会听到什么样的风言风语。
可自从陆家获罪，她这贵女沦为宫婢，嘲讽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只要秦偃能如他所说，会在出完气之后，让她如同寻常宫婢一般，二十五岁出宫，去滇南寻她家人。
她回了偏殿，却没歇着，因为一散朝就是秦偃的封妃大典，他年岁不小，可后宫除了两个摆设似的贵人，就再没了后妃。
就这两位，还不是登基后选的，而是秦偃刚被认回皇家时，当时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赏的侧室。
可说是侧室，却并不招秦偃喜欢，至今也还是完璧身。
大约是因此，朝臣们实在是按捺不住，开春后***要求秦偃立后，他没答应，与朝臣们几番僵持，最后还是退了一步，从王窦萧荀四大世家里各选了一个女儿，封了名号，赐了宫殿，等时辰一到，人就会一起进宫。
到时候宫里应该就会热闹起来了，秦偃应该也不会日日折腾她了……
陆纭轻叹了口气，摁了摁酸疼的胸口，眼底闪过苦涩。
她如今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替秦偃处理好后宫的事。
皇帝没有大婚，后宫自偃无主，所以新妃入宫的事最后落到了她头上。
都是出自世家的闺秀，哪个都不好偏颇，可偏偏秦偃给的封号等级不一样，不管她怎么仔细，有规制摆着，她都是注定要得罪人的。
若说秦偃不是故意为难，她实在不相信。
可秦偃处处刁难她不奇怪，毕竟他召她进宫，就是为了报复她当年的悔婚另嫁，但在这件事上给她穿小鞋，却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她既没有在封妃这件事上多嘴，也没有出什么幺蛾子阻拦，甚至还十分体贴细致的选了四处距离乾元殿近，景致又好的宫殿出来，实在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