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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的声音,宋云秋缓缓睁开眼,嚅动着苍白的唇:“我的孩子呢?”
宋寒霄握住她枯瘦的手,心疼到说不出一个字。
慕丞相转过头,默然而泣。
宋云秋喘了几口气,突然哭了起来:“娘,你开门啊……你怎么不给我开门……”
听着她病糊涂的胡言乱语,宋寒霄终是忍不住落下了泪:“娘很快就来,云秋要乖。”
闻言,宋云秋的目光亮了瞬,慢慢回握住他的手。
她不想死,娘很快来了,她不能死啊……
看着宋云秋涣散的眼神,慕丞相悲痛万分:“云秋,你再陪陪爹,再陪陪爹好不好?”
宋云秋抬眼望向他,声音细小如蚊:“云秋不孝,来世……再做您的,女儿……”
话音刚落,鲜血从她口鼻涌出,染红了衣襟和被面。
宋寒霄慌忙去擦,可怎么也擦不完。
突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宋母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她发髻散乱,衣裙上满是雪泥。
“娘来了,云秋,娘来了。”
她满眼血丝,朝榻上奄奄一息的人伸出手。
宋云秋一怔,竭力抬起手:“娘……”
可就在宋母即将握住时,纤弱的手臂陡然垂落,那双满含泪水的眼睛却再未闭合。
“云秋——!”
寒风卷着悲鸣吹到了正月十八。
丑时将过,家家闭户。
挂满白绸的丞相府一片沉寂。
宋寒霄将换上凤冠霞帔的宋云秋轻轻放进材中,又将她离开将军府时带出来的长命锁放在她头侧。
他含泪弯起嘴角:“这一次,哥送你出嫁。”
慕丞相站在一旁,烛火映照着他一夜便白了的银发。
宋寒霄差人去了将军府告知宋寒霄殁了的消息后,便和慕丞相一同盖了棺。
“起乐!”
霎时,唢呐的哀泣响彻夜空。
将军府。
一身新郎服的秦墨沉站在厅内,阴沉的脸上不见半点喜色。
宋云秋音信全无,她当真不在乎两人情谊了吗……
他握紧了拳,几番思量后突然朝府外而去。
可刚迈出几步,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跪下:“将军,方才宋府派人来话,说旧夫人在昨夜子时……殁了!”
秦墨沉怔住,猛地揪住小厮衣襟:“你再说一次?”
没等小厮回话,一阵唢呐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秦墨沉只觉心脏都被狠狠捏住,双腿不受控地奔向府外。
长街上,一列身穿红衣的送亲队浩浩荡荡走来。
一袭丧服宋寒霄手捧灵位,一路撒着纸钱。
漆黑的夜空下,喜乐伴着飞雪慢慢靠近。
每一声唢呐都让秦墨沉的呼吸发窒,灭顶的慌乱也在心底蔓延。
待那送亲队走近,他才看清这些人抬的根本不是花轿,而是贴着白色囍字的黑棺!
秦墨沉瞳孔骤然紧缩,颤抖的目光缓缓挪到宋寒霄怀中的灵位上。
“爱女宋云秋之位!”
与此同时,宋寒霄嘶哑的声音如雷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