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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之中的官宦人家,涉及姻缘八字相配,谎报女儿的生辰年庚也是常有的事。眼前孔夫人为女儿做的香包,显然并非有意安排。故而,孔贵仪的确可以排除了。阿南在心内思忖着。
到了凤鸾殿。皇后坐在正中的软榻上,胡婕妤坐在右边,孔贵仪坐在左边。
小嫄端上甜品来,胡、孔二人欠了欠身,谢了皇后恩赏,便接过。
少顷,阿南看向胡婕妤道:“人皆道西南之地,湿瘴气重,不喜食甜。胡婕妤到上京可吃得惯?”胡婕妤出身镇南将军府。她的爹爹镇南将军胡谟,驻守西南十余载。故而,胡婕妤是在西南长大的。
胡婕妤是个鲜辣活泼之人,谁若与她说上一句话,她恨不得回上十句。宫中规矩多,她常常觉得憋闷。眼下见皇后主动问她,便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皇后娘娘您有所不知,虽然臣妾在西南长大,但口味与旁人不同,偏是爱吃甜,一日也离不得。臣妾的母亲从前爱说笑,说臣妾是远嫁的命。如今,果然是应验了。”
小嫄自然接口道:“奴婢听传言说,西南夷人养鼠而食,不知真假。胡婕妤见多识广,定是知道的。”
孔贵仪用帕子轻轻掩了口。食鼠之事,听起来便觉腌臜。
胡婕妤却道:“那些食鼠的,都是不开化的粗鄙之人。鼠是何其灵巧之物,怎能食之?臣妾在娘家的时候,便警告过府里的人,不许食鼠。”
阿南笑笑,缓缓道:“小嫄,去将本宫珍藏的那几幅骏马图拿来,送与二位妹妹。”
小嫄道了声“是”。片刻,她抱着字画出来,向胡、孔二人道:“太祖爷是马背上得的江山,咱们的圣上最是爱马之人。二位娘娘将骏马图悬于室内,圣上看了,必甚为欢喜。”
孔贵仪欣然谢了恩,接过。胡婕妤却迟疑起来。
小嫄道:“怎么?胡婕妤不喜这骏马图吗?”
胡婕妤吞吞吐吐道:“不……臣妾怎敢不喜皇后娘娘赏赐之物……实乃……实乃……臣妾的室中悬不得骏马图……”
“悬不得?为何?”
“这……臣妾也不知为何……反正,是出阁前,母亲叮嘱的。说……说不能……”
阿南开口道:“罢,各人有各人的喜好。本宫不勉强胡婕妤。”她心内的疑影已经十分深了。
子鼠为水,午马为火,水火不容,故而属鼠之人不仅屋内不能悬骏马图,亦不能身佩所有与马有关的饰物,否则,按照五行相克之理,必会带来灾厄。
胡婕妤俯身道:“谢皇后娘娘。”
两人告退之后,阿南以手扶额,倚在榻上。她昨日卜的卦,字字都在心中。
仓鼠之子,吞食国度。若这胡婕妤腹中果然是个祸害,她又怎能允其出生?
她该怎么跟圣上说,圣上才会相信?会不会适得其反,让圣上以为是她歹毒善妒,没有中宫之量,容不得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