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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在第一批“闹钟”里,有一位的“铃声”给我留下了铺天盖地的心理阴影。每天早上,其来势汹汹的歌声活像鬼子进村。为了追赶马雨洛,他早起、骑车、少吃饭、多唱歌,硬生生减了一圈肉,全添到我眼眶上来了。亲爱的母亲还觉得精神可嘉,经常白送包子给他。有段时间我实在难以忍受,自告奋勇每天早起做一笼包子,专门送给这名壮士。至于我做的包子,如果扔给我家的狗黑蛋,它二话不说就会叼回来。然而壮士没有成为烈士,身体依然茁壮,歌声依然疯狂。我忍无可忍,计划做一笼人肉包子。可他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当年磨刀霍霍的我惆怅许久。现在他卷土重来,登上讲台,并作了一番高水平的扯淡,大致是说,为了一个人,初中的他坚持早起,不论寒暑,不畏剧毒,乐此不疲,风雨无阻,体重因此锐减,后来转校,斗志全无,肉身恢复。最后一句话是亮点:“如今,我在这个充满活力与生机的班级里又一次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芒!我将在学业和生活上继续努力,完成初中半途而废的梦想!”
忘了说,这位令我当年眼圈变黑,拳头握紧,如今松开拳头,拍红巴掌的哥们叫付桐。全班都听得云里雾里,只有我读得弦外之音,付桐燃起的希望之火,正是我身边的同桌。
快要轮到马雨洛了,她颦眉不语,我说:“紧张什么,天下谁人不识君。”
“我有点不舒服,今天又没有吃早饭。”
尽管如此,她依然从容自若地上台,娓娓动听地讲完。她爱音乐,爱绘画,爱文学,爱书法,我高兴地发现,我俩没有任何共同爱好。她介绍完毕,掌声雷动,比刚才班主任讲完还要经久不息。马雨洛回到座位,伏在桌上,脸色发白,额头有微小的汗珠。
我说:“你是经常不吃早饭吧。”
“嗯,”她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爸妈太忙了。”
“买点东西吃。”
“以前会买的,后来有男生在店里故意等我,就不买了。”
我说:“就是我家的包子铺吧,我听妈妈说,有人专门等着追你。”
“是你家的啊,我小学天天去买早饭,之后没法去了,一去他们就起哄,还骑车跟在我后面,所以现在早上干脆坐公交了。”
我乐了:“以前我妈催我起床,说你骑得飞快,肯定是为了早点学习。”
马雨洛直起腰身,噘嘴道:“才不是为了学习,是‘逃命’。”
放学了,我自顾自地往校外走。穿过草坪,路过花圃,绕过孔子的屁股,出了校门,再走几步,就到了公交站台。马路对面的奶茶店聚了不少学生在嬉闹,比驶过的车辆还要吵,我转过身,看见围墙上的竞赛光荣榜。阳光透过梧桐的枝叶,给学长的照片笼罩了细碎的光影,添了一点神秘。我看了半天,最大的奖只是省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