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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六娘一震,被陈玄礼这柔和的语气说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嘴一张就要说些什么,那厢陈玄礼却又抢道:“先前我被琴控制了心智,做了许多对不起姑娘的事,先在这里朝姑娘赔个不是,等日后出了这地方,再好生朝姑娘请罪……”
何六娘:“……”何六娘的神情裂了一裂,再抬眼一看陈玄礼那低着眉颇为诚恳的模样,登时脸上的神情便更为怪异,慌忙间摆手道,“不——算了吧,你客气了……”
说罢便将身子朝角落里又移了一移,同贺鹤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这人反复无常……有病!她可没忘记陈玄礼是如何在撞了她之后再破口大骂的——如今这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她一句轻飘飘的对不住便完了?
哪有这么容易!
贺鹤见着何六娘脸上那表情,顿觉想笑又不敢笑,便默默移开了视线,僵着脸瞧着那柴房外探进来的几根绿枝,在心中默念道:心如止水心如止水……
那厢,陈玄礼在又尝试着唤了几声孙静之后——那孙静胸膛微微起伏,嘴大张着流出了几根银丝在脸上,陈玄礼方才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反倒将昏在一边的何六娘给叫的清醒了过来,此时再唤,他却依然不动如山……
陈玄礼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孙静这番的舒适模样,抬手一巴掌在他胸膛上拍了上去:
“起来!睡睡睡……脑袋被人割了你还在睡!”
他喝罢,那大汉果然咂了咂嘴,眼动了动,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直直地坐了起来,睁眼第一件事便大喊道:“玄礼——!”
“……”
陈玄礼脸色僵了一僵,压低声音道:“我在这里!还有,你身上那个东西,便让它绑着,千万别挣!”
他说着,见着四周的目光皆因孙静那一句看了过来,不由得更为窘迫,只得抬起头来,冲着众人扯着嘴角强笑了一笑。
那大汉却仍旧茫然道:“为什么不能挣?”
言罢,手上又试探着动了一动。
陈玄礼:“……”
“……噗!”
那厢何六娘再忍他不住,低着头耸着肩笑了出来,看向陈玄礼,尽管嘴上没说出什么刻薄的话语来,但却嘲讽似的冲着他弯了弯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陈玄礼强闭了闭眼,扭头对着孙静怒道:“现在好了?”
那孙静自然也感到了身上的绳索骤然收紧,自知理亏,只冲着陈玄礼歉意地笑了一笑,并不答话,只道:“你没事就好。”
“……”
白降在贺鹤身后道:“那陈玄礼倒是个妙人。”
贺鹤见着陈玄礼内里暴跳如雷却仍强作风轻云淡的模样,也回首道:“是,既早就捅破了窗户纸,回头还想着将它巴巴地粘回去,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白降微微笑了笑:“那也是本事。”
他二人在说话之时刻意将声音压得低不可闻,那厢陈玄礼正忙着同孙静扯皮,自然没心思来管这些有的没的,何六娘却听了个七七八八,便也默不作声地弯了弯眼,冲他二人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