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长幼有序，赵雪凝今日若是坐在了蒋老夫人身边，就是坐在了四位叔嫂的上首，他们即便现在不说，过后定要说她不愧是妓子之女，没有教养。
蒋老夫人自然也明白这点，颇有些感慨和欣慰的拍了拍手道：“凝儿真的是太过懂事了。”
赵雪凝闻言撒娇道：“凝儿懂事些，旁人才会夸咱们赵国公府的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蒋老夫人听着是欣慰，可换成了赵雪凝来说，蒋老夫人听着却是鼻子一酸：“好孩子，你受苦了。”
赵国公闻言心也有些沉，低声道：“好了，落座吧，谈正事。”
赵雪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一路走来挨个见礼，不卑不亢从容有礼，蒋老夫人和赵国公瞧着，又是一阵欣慰。
三房马氏挑了挑眉，给了自家相公赵容煦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赵容煦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分些。
两人间的眉宇官司，没人理会，赵国公直接进入了正题：“今儿个将你们都唤来，主要是为了将大房的财产归还给凝儿一事。之前大房没人，财物便一并归入中公，如今凝儿回来了，大房也算是后继有人，也自当将财物归还给她才是。”
听得这话，殷氏没有出声，只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
马氏看了殷氏一眼，笑着开口道：“父亲母亲，归还财物本是应当的，可凝儿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这些财物将来是要让她带给夫家么？”
“当然了，这事儿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只是好奇，问上一问。”
听得这话，赵国公皱了皱眉，朝蒋老夫人看了一眼。
蒋老夫人看向马氏道：“带不带往夫家，那是凝儿自己的事情，大房的财物本就该给大房之人，怎么，你们还等着我与老爷死后，分家吞了这些财物不成？！”
“母亲您消消气儿，弟妹她不是那个意思。”
殷氏放下茶盏，看向蒋老夫人笑着道：“弟妹她也是好意，她的意思是，大哥去世之前，官拜四品，加上朝廷赏赐和抚恤，是一笔不小的财产，若是悉数给了雪凝，最终还是便宜了外人。”
“再者，雪凝如今年方十六，以往又不曾当过家，贸然给了这么多财物，怕她打理不好。还有这财物归还之后，雪凝的嫁妆要如何说？由她自儿个准备么？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旁人笑话我们赵国公府欺负孤女？”
“可若是嫁妆再由中公出……那后面小辈的嫁妆，是不是皆有中公来出？归还财物是小，后面桩桩件件的牵扯才是真。”
赵雪凝闻言看了殷氏一眼，不愧是掌管中馈的，这一番话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屋内一时静默了下来，赵国公和蒋老夫人的面色有些凝重。
在他们看来，钱财都是小事，他们不能让心爱的大儿子唯一的子嗣，还得不到他的财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