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不停闪耀的闪光灯，柳丽微微低着头，仿佛不太习惯镜头的关注一样，不停地用左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向耳后，像是无意识地露出左腕处的疤痕来。
作为柳丽的私人法律顾问，徐天自然是很专业的，他一边配合柳丽正适时在现场的大屏幕上播放柳丽被宋磊家暴的片断，一边痛心疾首道：“每一个有良知的媒体人在看了这一段视频后，都应该明白，柳丽小姐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但媒体并不吃他这一套，不等他把那段套话讲完，就有急不可耐的记者直接打断他，直冲柳丽发难：“柳小姐，其实我们只想知道视频里说的是真的吗？你的女儿，宋乔娜她还活着吗？”
“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所有摄像机、相机都对准了柳丽，试图补捉她的微表情。
“柳小姐，请你回答这个问题。”
徐天试图接过话：“这件事有关我委托人柳丽小姐和她女儿的隐私，所以……”
马尾辫年轻女记者紧咬着柳丽不放：“柳小姐，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你的女儿，宋午娜，是活着，还是已经……”
“当然活着。”话一出口，柳丽知道自己冲动了，说好的，徐天负责说话，她负责装可怜。还是上了小姑娘的当。
她看向马尾辫小姑娘，对方得意洋洋，像鬣狗一样咬死不放：“怎么证明呢？”
“假设您说的是真的，宋乔娜还活着。她是您的女儿，都说母女情深，做为母亲手机里总该有些女儿的照片？视频的吧？”
“没错。”其他人附和，“女儿的照片和视频手机里总该有的。”
柳丽从没被人如此逼问过，她按耐着心里的无名火，看向此时就在桌子上放着的手机，下意识地就将手机反扣到桌面上。
“或者，现场打视频也可以。”
柳丽注意到马尾辫小姑娘正紧盯着自己反扣在桌上的手机，她微微侧头看向徐天。
对方心领神会：“抱歉，我的委托人柳丽小姐不想将女儿牵扯进事非当中，同时为了不让女儿受任何舆论非议，我们决定现在、将来都不会公布宋乔娜的照片和视频。”
“明明是只需要一张照片就能洗脱嫌疑的事，柳小姐却不肯做。是真的不想公布女儿的长相，还是因为宋乔娜其实早就不在人世了？”
柳丽左手抚住额头，她明白，这个马尾辫小姑娘今天是不打算放过她了，于是她一头抚着头，双肩微微颤抖，身体慢慢向一边倾斜……
在徐天事先做好的预案里，当她没办法回答记者的问题，又不得不回答的时候，她就该“因为伤心过度而晕倒了”。
但此时，柳丽听见会场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打开，嘈杂的世界顿时安静了，她听见保案追过来阻止：“喂，站住，这里不是可以乱闯的地方。”
“我没有乱闯。”女孩的声音十分响亮，“我来找我妈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