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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佳人在怀,常绊君心
盼麟心切,妾本成全
自此天南两方,愿夫顺遂
闻言勿问,欢喜自生
字字落笔,字字诛心。
“夏若蓉,你——”
自古都是夫休女,哪有妻休夫的道理!
“你若是下不了手,怕我爹迁怒你,我替你写不就是了。”笔落,夏若蓉拔下嫣儿的簪子,就要刺入指心,按下去。
“若水没有怀孕!”席林怀朗几乎惊呼,一双手,停滞在半空中。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着。
他在怕什么?
怕她真的会离开,还是怕她走了没有阮帅支持,兵败归南?
见状,夏若蓉嗤笑:“大帅不必担心,你我夫妻已了,情分仍在,父亲那里我自会思量。”
毕竟,你也是我爱了多年的男人。
血液,侵染白纸,自此落下,再无回头。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夏若蓉松开手,一步一步的,走下正坐,向着厅里,嫣儿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
终是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知夏!”席林怀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已经许久未听见男人这样唤自己了。
心里苦楚,谁人知晓。
她在席府呆了这么多年,直到今日,因为自己欠了人命,夏若蓉才明白,这些年终究是场雁过惊鸿,痴心如梦。
五年,该醒了。
车,是在次日停在席府的。
昨夜,席林怀朗叫来陆眉风,她又找陆眉风偷偷要了半月的药量。待人走后,席林怀朗都未离开。
他木讷的坐在床前,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她:“你真要走?”
“是。”夏若蓉背对着他,咬牙。
“连我也留不下你?”这还是,席林怀朗第一次低下身段同她这么讲话。
怀里,抱着嫣儿的骨灰,夏若蓉湿了眼,半分都不愿意松开:“是。”
空气霎那的寂静,席林怀朗掏出烟,却又生生的按捺住。
他看了一眼,这个偏房,想要说出口的话,最终又是咽了下去。
“你多保重。”
五年情分,到头来,只换得四个字。
“夫人,您坐稳了,我们这就要走了。”马夫的一句话,拉回夏若蓉的思绪。
撩开车帘,席林怀朗正穿着一身装束,站在那,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不得不承认,哪怕是时至今日,自己也是舍不得的,眼泪顺势而下。
第十六章:雁过惊鸿,痴心如梦
门前,席林怀朗的身形明显的是松动了,他顿了顿,似有犹豫,可前脚刚慢慢踏出了些,车夫便已经启动了油门,随着一声低吼,扬长而去——
罢了,嫣儿,我带你回家。
这次,全了你的心意,也放过我自己。
夏若蓉坐在车里,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嫣儿的骨灰罐,她不敢想,躺在百花楼的那一刻,嫣儿有多么的绝望。
眼泪掉了下来,这次,她没有回头。
车子开到火车站就停了下来,席林怀朗怕阮帅怪罪,于是派了两个保镖跟着她,一路送她北上,可是夏若蓉在站台站了良久,都未等到席林怀朗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