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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森冷的目光盯着李艳霞:“我一大早上山拾柴火,失足从山上摔下来命都差点没了半条,谁和你儿子去领的证?我倒要去公安面前问问,我阮安一没答应二没签字,本人也没到场,这结婚证是从哪儿来的?既然不是我本人领的证,那这假证是谁编造的?”
姜秀云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大了:“李婶子,造假/结婚证可是要蹲局子!”
别人不知道,姜秀云清楚得很。
九月份国家刚通过婚姻法,她这个妇联主任每星期都要去县城开会学习,学的就是婚姻自由,男女平等,一切包办、买卖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为都是违法的。
李艳霞不晓得里面的厉害,以为姜秀云和阮安沆瀣一气吓唬她:“谁说是假的,我家大林的结婚证可是真真的。”
在李艳霞的认知里,盖了红章,写了名的证就是真的,别管谁去领的,那都是真的。
“报公安?吓唬谁呢!去公安面前我也不怕!”
李艳霞叉着腰,别提多嚣张了。
隔壁村赵二宝家的儿媳妇不就是这么‘娶’回来的,谁敢不认?真当她没念过书就好糊弄了?
“报案,现在就去。”
虽然是数九寒天,又是大晚上,但村里发生这样的‘大事’,不看个究竟没谁能睡得着。
等姜秀云两口子套好车,围观的村民也都举着火把浩浩荡荡的跟着往县城走,三四里的路程,但谁都不觉得冷。
已经是深夜十点多,县城公安局里漆黑一片,唯有后面大院的一间宿舍里还透着弱弱的亮光。
丁小山一觉都睡醒了,睁眼发现对面床的人还没歇下,正对着煤油灯认真翻阅以往的案件记录。
昏黄摇曳的微弱火光给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蒙上一层柔和,衬的眉眼朦胧,不似白天那般冷冽逼人。
他撑起身子,打了个哈欠:“霍队长,明天再看吧,煤油灯暗,费眼睛。”
这位霍队长是前几天刚从外省公派来的,在调查一桩性质恶劣的跨省大案,丁小山负责接待配合,第一天他就被这位霍队长的雷厉风行给震惊到了。
几天跟下来,丁小山感觉自己都快累脱了一层皮。
可这位爷成宿成宿的熬夜看记录,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没事儿人似得。
真不愧是部队上退下来的,体力那叫一个强悍。
霍平枭又翻了一页:“你先睡,我再看……”
“汪汪汪……”
外面骤然而起的犬吠和嘈杂的人声打断了俩人,听着应该是有人在前头喊门,还隐约听到报案什么的。
丁小山睡意秒没,窜起来急忙套衣服,对面的霍平枭已经大步出了宿舍。
姜秀云让自家男人帮忙叫门,她扶着阮安,后面跟上来的李艳霞鼻孔朝天的哼哼:“待会儿就让公安评评理。”
很快,里面的灯亮起,门一开,不等姜秀云搀着阮安进去,李秀兰拽着儿子王大林冲进去,扯着嗓子就嚎上了……